不是克罗斯替身他是无可替代的怪兽8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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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上克罗斯传下的8号球衣，费德里科·巴尔韦德却不想当替身。奔跑，进球，助攻，他要做的是无可替代的主角。

皇马第15座欧冠的庆典上，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克罗斯向球迷喊话：“下赛季我的8号球衣将空出来，大家有什么想法吗？”德国人将费德里科·巴尔韦德叫到身边，在“乌拉圭人、乌拉圭人”的呼喊声中宣布：“我会把8号传给这个小伙子。”无论谁站在巴尔韦德的位置，内心都会为之震动：对伙伴的不舍，对责任的重视。

3个月后，身穿8号球衣的巴尔韦德兑现了承诺，扛起这支球队去追寻胜利。这次，他的定位不再是所谓多面手或是谁的替身，而是伯纳乌的主人。

无可替代

巴尔韦德19岁时被租借到拉科鲁尼亚，笔者第一次在现场看到这个南美小伙。当时他在媒体中的描述还是“在世青赛上做出拉眼角动作的皇马梯队球员”，甚至拉科队内被称为“费德”的是另一个球员卡塔维亚。巴尔韦德在西甲的处子秀就是替下这个和他同名的阿根廷人，当场拉科2比4负于皇家社会。球队习惯性地后段崩盘，80分钟后被人连进2球。对后来风光无限的巴尔韦德而言，那一年没留下什么美好回忆。他受过一次膝伤，出场时间不稳定，还尝到了球队降级的苦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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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巴尔韦德在有限时间内显露出的特质，还是得到了皇马的关注。欧冠三连冠后的皇马有可能变得娇贵和懈怠，需要一个不倦奔跑的后辈当一条搅动气氛的“鲶鱼”。尽管如此，巴尔韦德回归伯纳乌的头几年依旧经历了一些波折。2018-19赛季皇马3次换帅，洛佩特吉没有坚持太久，巴尔韦德在B队的导师索拉里也没干几天就无奈下课。一片混乱时，大英雄回归了。齐达内重返皇马对他个人而言算不上最理想的选择，却让人看到了这世界上最稀缺的东西：勇气和责任。关键是，他在赛季后程真正让巴尔韦德打上了首发，与“典礼中场”并肩作战。从那时开始，所有人都察觉到：这个小伙有一种其他人不具备、强如莫德里奇也无法替代的特质。

几年后，当卡塞米罗和克罗斯先后离开马德里，莫德里奇开始扮演战术奇兵，安切洛蒂此时宣布：巴尔韦德在队内的地位无可替代。赞美的方式可以再精彩一点，声音可以再洪亮一点。不用说未来，就在眼下的这个赛季，巴尔韦德成了皇马的拯救者。不是“之一”，就是拯救者。算上欧洲超级杯，皇马开局5场比赛3胜2平，每一场胜利都是巴尔韦德带来的。如果不是他，天知道“危机”两个大字已经多少次出现在头条标题。

小鸟，猎鹰

欧洲超级杯皇马对阵亚特兰大，处子秀的姆巴佩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，他也不负众望给了一个交代，接到贝林厄姆的助攻打进相当不错的处子球。然而那是当场第2球。在巴尔韦德进球前，皇马遇到了和之后几场相似的状况：前场几人错不开空间，穿跑缺乏默契。下半场，当维尼修斯标志性的过人下底横传后，巴尔韦德悄无声息地前插到门前，轻松将球推进大门。正像他的外号“小鸟”，他轻盈机敏的移动很难被察觉到。可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小鸟，而是一头凶猛锐利的猎鹰。或者套用一个老卡通的名句：他拥有鹰的眼睛、狼的耳朵、豹的速度和熊的力量。

联赛第2轮对巴拉多利德，这是皇马能找到的最弱的对手(之后巴萨7比0狂胜是实证)，而且这是新赛季第一个主场比赛，但前45分钟的状况和之前一样糟。首轮联赛皇马在客场1比1战平马洛卡，前场进攻组合不协调的问题已充分显现在人们面前，安切洛蒂很罕见地发火，对球队防守表达不满，大家都知道，皇马需要改进的不只是防守。如果对巴拉多利德不及早进球，皇马“改善”过的防线也会在反复拉扯中发生意外。关键时刻，皇马获得一个禁区前沿的任意球。巴尔韦德、居莱尔和罗德里戈站在球前。其他两人都有主罚任意球的脚法，但最终踢球的是巴尔韦德。球打在后卫身上稍微偏折入网，皇马总算进球了。

当场皇马3比0取胜，然而后两粒进球都是在比赛临近结束时打进。卜拉欣·迪亚斯利用巴拉多利德孤注一掷的机会，施展连续过人的特技贡献一传一射，帮助恩德里克打进处子球。然而在对手全心力防守，尽量压缩前场空间的情况下，就很难复制这样的场面了。第3轮对拉斯帕尔马斯，迪亚斯首发几乎无所作为，半场就被换下。在前场几名巨星调整好状态，形成真正的协作之前，皇马必须找到打开局面的特殊手段。

赛后记者问安切洛蒂在进球方面对巴尔韦德是否有更高要求，意大利人幽默道：“对，我要求他打进30球。”大厅里有人发出怪笑，意大利人挑了挑眉毛。都知道他在开玩笑，皇马就算BBC组队时代，也要有本泽马这样的人做出牺牲，更别说把射门机会交给中场了。但安切洛蒂也是认真的。对巴尔韦德，无论多离谱的要求都不过分，因为他真的办得到。对巴拉多利德的任意球有运气成分，球路有偏折，但如果这就是最初的目的呢？并不是瞄着谁的腿在踢，而是大力射门，有一定几率利用偏折骗过守门员。

智慧跑者

巴尔韦德的招牌技术之一就是“大力出奇迹”。有欧冠决赛上的大力传中助攻，有上赛季对阵曼城的大力凌空抽射，也有对阵巴列卡诺一脚远射把球踢上居民楼阳台的笑谈。一个赛季30个进球确实勉为其难，但15个还是可以努一把力。2022-23赛季，卡塞米罗离队，莫德里奇的出场时间锐减，“典礼中场”成为历史。楚瓦梅尼加入进来，巴尔韦德则扮演了一半莫德里奇、一半卡塞米罗的角色，前边管进球，后边管防守。他当赛季在全部赛事进了12球，包括对巴萨的一脚大力低射。而他进球的这11场比赛皇马全部取胜，可以当做其“幸运星”体质的体现。

然而那个赛季皇马拿到了国王杯和世俱杯，西甲和欧冠都旁落他人之手。巴尔韦德在那年改打边锋，给安切洛蒂解决了棘手的战术平衡问题。但无对球队还是个人而言，有比让巴尔韦德直接参与进攻更重要的工作。比如眼下的状况。克罗斯退役，皇马缺少一个真正的组织中场。贝林厄姆受伤后，安切洛蒂几场换了几个方案：莫德里奇、居莱尔和塞瓦略斯，效果都说不上好。按照习惯思维，如果连莫德里奇都做不到，那真的够呛能解决了。

就像亚历山大大帝用剑砍断戈耳狄俄斯之结，与其找一个克罗斯的替代者，不如找一个人分担巴尔韦德的活，让后者腾出手解决问题。第4轮对贝蒂斯的比赛，皇马的场面确实好过之前几场，但进攻阻滞的问题没有实质改善，最重要的球员维尼修斯和姆巴佩依然还是各踢各的，互相找不到位置。关键时刻，罗德里戈做出一次大胆的尝试，启动横带却没有射门，而是将球递给了巴尔韦德。背对球门的乌拉圭人有一百种更稳妥的处理办法，但他决定用脚跟直接向后传。他相信姆巴佩的嗅觉和跑位，而且他想的非常对。姆巴佩终于在联赛中进球了。各种常规手段，包括维尼修斯和姆巴佩的拿手好戏都被对手防范住了，只有这种非常规操作才能出奇制胜。

还记得当初古蒂的“黄金脚跟”吗？2009-10赛季，皇马对阵拉科鲁尼亚，古蒂面对门将脚跟向后一磕，助攻随后跟上的本泽马打进精彩一球。那个画面之后被渲染成古蒂职业生涯的高光瞬间：优雅，致命的优雅。相比古蒂那个突发奇想的表演，巴尔韦德这一次更像是蓄谋已久，在脑中演练过很多次的策略。之前几场，皇马已经有很多次尝试用脚跟传球来强行制造时空差，并以此考量彼此的默契。他这一下帮助姆巴佩破荒，解决了困战，拯救了赛季初的乱局，为安切洛蒂争取了时间，最最重要的，保住了“老佛爷”主席的面子。你能想象4场过后姆巴佩持续球荒，皇马被巴萨甩开6分的尴尬情景吗？

巴尔韦德可以像莫德里奇一样带球大步前插，可以像克罗斯一样全场滴水不漏的传球，也可以像卡塞米罗一样在前后两个禁区内做别人不敢想的大胆动作，舍身解决危机。可巴尔韦德不是“典礼中场”，他也不可能成为某个人的替身。他只在球队最需要的时候点燃自己的个性，提供最优解。他是天生的“跑狗”，有惊人的体能和力量。他一切在足球方面的造诣都源于不知疲倦的奔跑：前插接应、误导后卫、回撤阻截、铲球抢断，再将球交给队友。皇马是银河战舰，巴尔韦德就是推动船帆的风。你看不到他，但感觉他无所不在，无比强大。

巴尔韦德不是天生的大英雄。他在齐达内执教时期也被视作“玻璃人”，伤病不断。今天肌肉拉伤，明天感冒，一年两次新冠阳性。神奇的是，在某一个时间点，病痛完全远离了巴尔韦德。连续2个赛季他的出场时间都超过4000分钟，是队内当之无愧的铁人。有了这样的身体底子，他才能展现惊人的速度、力量，以及今天人们终于察觉到的天才智慧。皇马不需要也不应该需要每一场比赛都让巴尔韦德出来解决问题，但队友们华丽丽地表演时，知道身旁有一个可靠的队友在注视着、支持着自己。他在跑，你也应该跑起来。

本文原载于第898期《足球周刊》

发行日期：2024.9.10

图片源自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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